11月5日下午2點，參加教育分論壇的學者們在茶歇後再次回到會場時，佐藤學教授改坐在了緊鄰發言嘉賓專座的右側。在會場裏，他不僅是聽演講時點頭頻率最高的人，也成為了離發言嘉賓最近的學者。不論是直視發言者時的目光炯炯，還是聆聽時的表情嚴肅，都讓人感到他對於學術研究熱情飽滿地投入。

以學為名，學習和教育也貫穿了佐藤學教授的生命。或許正因為這樣，他贏得了人們發自內心的尊重。在佐藤學教授的發言之後，一位教授感慨道：“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您為了研究教育，每周都抽出兩天走進學校，而且一做就是三十二年。而能堅持一年就已經非常難了。”還有一位中國內蒙古的基層教師特意來到會場，用帶著鄉音的質樸話語對佐藤學教授表達了自己的崇敬之情。

佐藤學教授的發言內容卻很嚴肅，主題直指日本教育及東亞教育模式令人擔憂的現狀：在以市場為導向的自由主義政策和後現代主義意識形態的雙重影響下，教室工資水平變低並且地位下降、年輕人失業、學生厭學和深陷迷茫等等。通過列舉詳細的數據和與其他國家地區的對比，他以學者的嚴謹展現出對本國教育深切的憂慮。一位資深教育者的責任感凝在他愁眉緊鎖的神情裏。

談及本次教育分論壇的主題“教育傳承與創新”時，佐藤學教授認為，與中華文明一樣，同樣特殊的日本文明也面臨著繼承傳統和不斷創新的難題，甚至是當下最重要的問題之一。日本政府在過去二十年間致力於在意識形態領域推廣國家主義，而本土政治精英也熱衷於此。

說到中日兩國在教育上的不同，佐藤學教授認為二者盡管在政府管理層面存在差異，但很多基本的理念是相同的，甚至在世界範圍內都能找到共同點。當談到面對中日兩國都存在的嚴格的高考製度，該如何處理好分數和個人興趣的關系時，他指出，人們通常認為迫於考試的壓力，個人興趣不可能得以實現和發展。然而改革實際上改變不了分數本身，所以學校改革視並不能從本質上解決這一問題。但佐藤學教授同時又說，如果能夠建立學習共同體，那麽取得分數進步並非難事。具體解決方法正如他在發言中所提及的那樣，需從建立實驗性的教育體製開始，獲得成功後就能使教師們充分信任教育改革，以此發揮教師的主體作用。

佐藤學教授承認教育改革究竟應由上而下還是由下而上是一個復雜的課題，而這一問題的關鍵在於怎樣能將上與下更好地結合在一起。“只有結合起來才能實現目標。”

教育改革顯然“路漫漫”，但幸運的是，我們有著這樣一位接一位的學者懷著良知與溫情不斷地“上下而求索”著。

佐藤學，日本教育學會會長、美國教育科學院外國院士，教育學博士（東京大學）。歷任三重大學教育學部副教授、東京大學教育學部副教授。現任東京大學院教育學研究科教授，美國教育科學院外國院士，美國哈佛大學、紐約大學客座教授。

編輯：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