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時任美國紐約大學經濟學、管理學教授和紐約大學中國研究所主任的楊賢教授第一次參加北京論壇，就中國產品安全和中國企業社會責任等問題進行了分析，一篇題為《中國的產品安全：問題與行動》的報告引起了與會專家和社會媒體的高度關註。時隔五年，楊賢教授再次來到北京論壇，在經歷了全球經濟從持續增長到08年全球金融經濟危機爆發再到許多經濟體的增長瓶頸和昂貴修正，楊賢教授從更宏觀的角度分析了中國的經濟模式，提出政府扶持應與市場調節相輔相成，政府的身份應該從協調者（coordinator）轉變為培養者（nurturer）。就此，記者對楊賢教授進行了專訪。

回顧：中國經濟的成功與不足

近年來，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相比，始終處於一個高速發展的階段，創造了一個個屬於中國的“經濟奇跡”。楊賢教授指出，中國的成功主要有三點原因：一、中國的經濟模式從政治意識形態轉變成為重點關註經濟增長；二、中國信息技術日益發達；三、當前的激勵機製要求全國進行集中決策。但中國經濟仍然存在需要改進的地方，楊賢教授用荀子的“維齊非齊”理論解釋了中國經濟發展的最大問題。他認為當前中國經濟缺少“維齊非齊”，大量資源和機會往往流向特權階級而非真正有想法的普通民眾。而這一點是“自然的原因，歷史的包袱，是存在必然性的”。

改革：政治經濟體製需要健全

楊賢教授在報告中提到，08年的經濟危機顯示：單純的市場自律無法有效防範風險，持續的經濟進步需要政府保持警覺、培養健全製度、培育和保護市場紀律。同時，近期全球經濟的發展使人們逐漸意識到，政府的角色在經濟發展的不同階段應該不斷轉變，而中國的快速發展更使各國開始關註中國中央計劃經濟的協調作用，越來越多的學者傾向於認為，政府應有意識地協調經濟增長，同時重視市場紀律的指導。

這一過程要求政治經濟體製的改革和健全。如何處理既得利益者維護自身利益的需要和經濟可持續發展間的關系是當前中國政府面臨的重大挑戰。楊賢教授向記者舉了個例子——“如果你皮膚上長了一塊東西，你知道它將來可能會變成皮膚癌的，那你會怎麽辦”，這也是中國經濟當前需要思考的問題。“對於中國而言，調控宏觀的東西是可行的，但要體製健全化是困難的。這需要把政府（government）、產業（business）和製度規則（regulation）這三者分開。”　　

展望：21世紀是亞洲的世界

“17、18世紀是英國、是歐洲的，19、20世紀是美國的，現在又回到亞洲。”楊賢教授對中國未來經濟的發展樂觀並且充滿信心。“當前的中國人對成功有渴望，對將來有追求”，楊賢教授把它概括為“國魂”。“一個國家的國魂很重要。當前中國有很多人願意去思考一些東西”，“大家有力爭上遊的感覺，所以政府更要自己主動去做，上行下效，使大家按著規矩地力爭上遊。”楊賢教授相信中國政治經濟體製的健全終將實現，政府將在不斷進行角色調整的過程中促進經濟的繁榮與發展。

學者簡介

楊賢（Bernard Yeung），在芝加哥大學獲工商管理碩士和博士學位。曾任紐約大學斯特恩（Stern）商學院國際商務Abraham Krasnoff教授，經濟學、管理學教授，紐約大學中國研究所主任，現為新加坡國立大學管理學院院長。

研究領域包括國家企業金融、企業戰略、外國直接投資，以及製度、經濟發展和公司行為間的關系。

編輯：焱悠